好久一段时间的脑洞,没有动力写打算大纲完结算了。

攻和受是同事,反正在工作中认识互相合作愉快,后面受因为租房到期房东不肯续约,就搬到攻那里住。之后发生这样那样的事之后,这对狗男男在一起了。

攻和受感情稳定在一起两年。这两年期间攻已经升职了,但是在攻看来明明工作能力很强的受却一直没有升职。攻想过要为受争取公平但都被受劝了下来。两个人感情依然很好,这个时候攻家里又在催攻结婚,攻决定跟家里出柜。

补充一下设定,受是孤儿。

然后趁着五一小长假,攻跑回家,攻的父母很高兴,又开始关心他的婚姻大事,还打算给他张罗相亲。攻纠结了下终于还是坦白自己是基,已经有感情稳定的男友好几年。一瞬间家里的气氛就变得很古怪。

攻的父亲一声不吭就进了房,母亲也是什么都没说。攻压力也很大,和受打电话说了这事,受沉默了很久才说,你没有必要出柜,我们能在一起多久也说不准。攻很生气,和受说难道你要我去相亲吗?给别人虚假的信息给双方感情带来危机?受说我不是这个意思,但是即使你还是找男的也不一定是我,你没必要这么快出柜。

攻和受吵了一架,双方不欢而散。第二天,攻准备回去了,母亲问他那个人是谁,攻说是同事。母亲嗯了一下,也没多说什么。攻就回去了。

攻回去以后就和受和好了。过了一个多月,攻的母亲打电话过来,说你把……那位带回家看看?

攻觉得有转机,就说带受一起回去。受犹豫了下也同意了。

到了攻家里,攻向父母介绍了受以后,父母都很诧异。攻觉得他们的样子很奇怪,就试着打圆场,父母就盯着受看,受低着头一声不吭。最后攻的母亲问,这就是你家那位?攻说是的。父母又沉默了,气氛继续诡异中。当晚受和攻休息的时候,受一言不发,攻想安慰一下,但受依然保持沉默。

第二天早上,受不见了。攻打受的手机他也不接。攻问正在吃早餐的父母受去了哪里,父亲很生气地说我没见过他。母亲踢了父亲一脚,说受一大早就出去了,不知道去了哪。

之后受就像失踪了一样再也没出现过。

攻问同事受有没有来上班,同事表示没有。

刚好公司这边有个大项目,攻一边忙一边找受,最后终于倒了,进了医院。

这个时候受终于出现,在医院里默默照顾攻。因为攻是在加班的时候倒下的嘛,而之前公司刚好又有一个同事猝死,闹得很大,总之记者觉得又可以炒了,一个月内连倒两个!然后攻上报纸了,父母来电话了。父母要求他辞职。

要攻辞职他是不愿意的,因为他现在正光明着呢。可是父母不管,母亲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。攻说我没事。母亲:你都进医院了!你还以为自己是同性恋!攻:妈,我是同性恋跟我工作有什么关系?虽然受和我同一家公司没错。母亲:你就是太累了才会以为自己是同性恋!你还说要带人回家呢!那什么人啊!你觉得你是同性恋都是工作太累产生的幻觉!

父母胡搅蛮缠,攻抵抗了一个多星期,最后父亲也不上班了,他特地请假和领导促膝长谈。然后攻出院了,他被辞职了。

攻只好成为了一个光荣的待业青年。

他本来还想继续在G市找工作,可是父母不肯,一定要他回老家。攻和受抱怨,你说我回去那个十八线小城市能干啥啊?受说你父母也只是关心你,也想你多陪陪他们。在受的劝说下,攻终于同意了回去家乡。但他要求受和自己一起走。反正受旷工那么多天,肯定被炒了。受最后拗不过攻,同意了。于是受住进了攻家里。

受住进攻家里之后,攻很努力地让父母接受受。但是父母始终没和受说过话,把他当透明一样。与此同时,受一天比一天沉默,父母脸上的表情一天比一天忧伤。最后,受提出分手。攻不愿意,死活挽留,两个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。然后当天晚上,一直还会给受准备晚餐的母亲,直接就省了受那份。攻前所未有地觉得,自己的努力都是白费的。父母从来都不曾接受过他是同性恋,也从来都没有接受过受。

攻当时也没有爆发。他干脆自己又做了受的那份晚餐,端进房里叫受过来一起吃。最后两个人一起在房里解决晚餐,攻出去洗碗的时候父母的脸都是冷冰冰的。之后父母就再也不掩饰他们的态度了,他们直接无视受的存在,受再度提出分手,攻还是不愿意,他决定和父母再谈一次。

但这次父母的反应更加激烈。父亲说,你就是疯了!你压根不是同性恋!你说你是同性恋,我们接受了,我们也让你带人回家。可是你看看你找的……母亲打断了父亲的话,说我们不是不同意你找个同性伴侣,可是这个孩子,不行。

攻和父母大吵了一架,就想带着受离开。但受死抓着他不让他离开,让他再冷静一下,和父母好好交流。然后受让攻从门缝里往外看,母亲在厅里垂泪的样子终于让攻心软了。所以当晚攻和受没有离开。

第二天早上,母亲说不舒服让攻带她去医院。

母亲一直有高血压,攻也有些紧张。受这个时候说我们一起去吧。攻和母亲说了下,母亲的脸色变了变,还是同意了。

这次母亲去的医院不是平时去的社区医院,而是市区的一家综合性大医院。攻问怎么来这里?社区医院不就好?母亲说我最近浑身不舒服在社区医院压根看不好,还是大医院好些,我还提前预约了呢。

母亲让攻在这里等着,然后进了很里面的一个诊室。过了一会,母亲出来了,说医生让攻也进去。攻心里一个咯噔,难道母亲的身体有什么大问题?

那是个中年男医生,母亲叫了声教授。那位教授让母亲先出去,之后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,医生也只是问了下最近他为什么会和母亲出现矛盾。攻也就一一回答了。医生问,你恋人也来了吗?攻说来了。医生问,可以让我们谈谈吗?攻就出去把受也叫了进来。医生看了一眼受,又问了下攻几个问题,就让攻把母亲叫进来。

然后母亲说要住院,回家收拾了一下东西,就和攻一起回到医院,并进了病区。这回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医生,把攻带进一个小房间里问问题,又是关于攻的私人问题,完全没有任何关于母亲身体的事。

假如只是这个女医生,攻还会以为他被花痴看上了。可是现在是两个了!攻一看背后有个医生在打病历,趁着医生没注意跑过去一看那个电子病历抬头。

精神科。

攻立刻不干了。

父母居然觉得他是精神病!他就是想和受在一起而已。他更没有想到居然精神科还真收了他!不是说同性恋已经不是精神病了吗!

攻立刻想跑,那个女医生急忙跑过来想阻止,他伸手一推,医生就倒在了地上。他略有些愧疚,但还是急忙冲出去,女医生一骨碌爬起来立刻拿起电话就叫保安。

但是病区是封闭式的,攻压根跑不出去。没多久腰圆膀粗的保安就出现了,攻还不知道什么事就迅速被制服了。

攻大喊大叫:我不是精神病!你们为什么要抓我!

没有人理他。

他被束缚了起来,那个女医生站在旁边让护士给了他一针。他觉得不对了,开始软声解释求饶,可是没人理他。慢慢地,他觉得眼皮越来越重,就睡了过去。

醒来的时候,母亲坐在旁边,受也在。

母亲问他要不要洗漱,声音很轻,像是怕吓到了他。受坐在一旁,不说话,就是忧伤地看着他。

攻跟受说没事的,我很快就能出去。母亲抢先回答:我知道,我们在这里好好休养,休养好了再出去好不好?

攻看着受,受没有回应他那个问题,只是说:你去洗漱一下吧。

攻还想说些什么,但在受的坚持下,就跟母亲说要洗漱。母亲出去了,攻问受是怎么回事。受说我可能不会再出现了。攻问到底怎么回事?我们不分手就不给我出院?

受说,只有你再也看不见我了,你才能出去。

攻又有点激动起来:都什么年代了,还这么恐同!

受不理他这个问题,只是提醒了下:你又想被绑起来吗?

攻消停了。

攻决定第二天和医生好好谈谈再说,就睡了过去。

第二天醒来,受不在,母亲还在,之前见过的那个中年男医生带着一帮年轻医生在查房。那一床是个平头小年轻。

平头说:教授,我头还是痛啊。

中年男医生:怎么痛呢?

平头:我头左边的神经痛。

然后平头拿了根鞋带出来:不好意思,我没什么东西好示范只好用鞋带给你们看一下。

他左手把一端摁自己头上,右手往下拉地说:原先啊,我这根神经是这样的。可是三年前我试着用左手打羽毛球,结果太用力,这根神经就断掉了。它卷卷卷卷卷……

平头最好把鞋带卷起来摁在头上:它就缩成这样了,一直压着我觉得好难受,闷痛闷痛的。

攻实在忍不住喷了,这神经病。

小平头瞪了攻一眼:笑什么笑!

然后他转脸很严肃又特别宽容理解地跟医生说:你放心,我不会跟他计较。我是神经病,也就是神经断掉引起神经痛,和他那种自己和自己说话的精神病完全不一样。我一个神经病才不会跟精神病计较。

攻的笑容僵掉了。

医生果然没有让他出院,攻只好开始了在精神科住院的日子。

他也逐渐了解到自己的病情。在他们的眼中,他有一个不存在的恋人。幻视幻听各种幻觉。可是他对此嗤之以鼻。虽然那个“神经病”平头说他是自言自语,可是谁又知道他母亲和他说过什么呢?

他觉得,母亲一定花了不少钱,去收买这些医生和病人。

他一直不肯屈服那些药能够丢掉就偷偷丢了,谁知道吃了会出什么问题?现在医学这么发达,说不定可以洗脑。但受也很少再出现,他每次来都是晚上,和攻的交流越来越少。然后有一天,受跟攻说,你不要再丢掉那些药,都吃掉。攻说吃出毛病怎么办?受说你在担心什么?这就是抗精神病的药物。攻说吃出精神病怎么办?受赌气没有再理他。可是受从那天开始就一直陪着他。

神经病都出院了攻还在住院。母亲也逐渐失望以至于绝望。攻每天和受在一起,但觉得他愈发虚幻。这个时候,有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入院了。这里的病人多种多样,这个小姑娘却是因为神经性贪食症进来的。据说是因为同学说她太胖她发疯减肥导致的。

攻暗地里吐槽了下:才几岁就开始疯狂减肥!

但是这个时候攻的母亲不在,攻和受在病区里散步。攻就像随意地问了下那个小女孩:我旁边的哥哥帅不帅?

那个小女孩:你旁边?

攻指着受:对啊,他帅不帅?

小女孩露出了个厌恶的表情:别以为你是疯子就可以吓人,你旁边就是什么也没有。

然后小女孩走开了。

不得不提一下,精神科的病区很特别,它由两排平房构成,两排平房之间有房子连接,那是医生办公室和护士站,再往里是医生值班房,另一边则是一个大铁门。而中间则是一个院子,平时病人可以在里面散步。

这个时候正是黄昏,橘红色的光线斜斜地照进来,攻侧脸看向受,他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清受的模样,也不太记得受的模样了。

攻决定垂死挣扎一下。他开始装作自己好转,也不再跟受说话,然后在医生那里骗到了假条到周边逛逛。

可是一出医院他就想办法甩掉了母亲,跑去打了个电话给旧同事。

攻问,你认识受吗?就以前坐我左边那个,长得很漂亮斯文来着。

旧同事:你左边那个位置一直是空的啊。

攻:那我上次问你受有没有来上班你又说没有。

旧同事吐槽:不是刚招人吗?我还以为你是说临了又跑了的那个新人呢。那个受是怎么回事?骗子?

攻:没事,我挂了。

攻看向受,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。

攻开始积极配合治疗。他没有再把药丢掉,也有了些药物副作用,医生积极替他调整治疗方案。而受出现的时间也越来越少,他有一天看着受想,他要不要把药停掉呢?他的病除了多了个受也没什么。

可是他想着想着就觉得非常悲伤。

最后自己爱上的那个也不过是自己的幻影。沉溺于幻影中实在让他无法接受。可是再也见不到受,这又让他心底空落落的。

最后,他终于还是坚持治疗。有一天,他再也见不到受了。

受再也没出现过。

攻终于可以出院了。

医生们松了口气。

攻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凝视床边的椅子。

他记得受还在的时候,经常会坐在那里,忧伤地看着他。

攻出院之后没有急着找工作,决定去旅游。父母也同意他出去散心。本来是打算陪他一起去的,但因为攻不太乐意的样子,就还是同意让他一个人出发。

攻去了很多地方游玩。

在到某市某条也算旅游点的街上,他见到了一个老头佝偻着画街头人像,旁边写着:免费。

去画的人也不少。攻一时兴起也跑去画了下,最后老头交给他一幅速写,他坐在椅子上,受站在他旁边。

攻:等等,这幅画怎么多了个人?

老头: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?你只想画你一个?那成,你先等着,我画完这个再帮你改。

攻被老头推到了一边。他拿着那张画,呆呆地看着上面的受,最后哭了起来。

END